宋良的婆娘最恨李秋风,只要是宋良说出去打麻将,老婆子就要问一声,有没有李秋风,老宋就编起说,有老蔡。老婆气呼呼地说,早点回。算是答应了。
老宋今年五十六岁,刚退休一年多,在机关工作了一辈子,混来一个科级干部,每个月有六七千元退休金,婆娘退休金也在五千以上,儿子儿媳在外地工作,小两口结婚三四年至今没有小孩,两个老的也落得清闲。
老宋没得啥子爱好,照相写字钓鱼徒步一样不喜欢,打麻将也是退休以后学会的,平日里与单位的几个同事打两元、打五元的彩头,有时候也要输个三四百,所以麻友就喊他:送粮食。偏偏他的麻友里就有人叫李秋风,四川人把管吃管喝称为打秋风。送粮食遇到打秋风,这个麻将包输。说也奇怪,只要老蔡在桌子上抵到起,老宋就不会输。老宋婆娘一听到有老蔡在,心里就不会煎熬。老蔡的“蔡”与菜脑壳的“菜”谐音,有输钱背时的意思。
玉兰花开了,枫杨树、梧桐树生满枝桠的叶子,覆盖了府南河两岸。飞得沉甸甸的斑鸠天一亮就在窗前叽叽喳喳地叫,老宋晓得,麻将群又要开始吆喝了。春夏季节打早场的时候多,一般是上午9点10点到下午一点两点,四个小时,茶铺里茶水包断40元或者50元,要是吃了晌午,天黑撒锅(方言结束之意)。买菜散步陪婆娘几不耽误。日子久了,麻将搭子仿佛有了坐班的感觉,几天不来一场,心里空落落的。
老宋出了小区,一看时间还早,就在河边貼根海棠树下舞了一遍八段锦,然后习惯地拿起手机喵一眼,麻将群有留言有表情,老宋也发了一句语音,说,老蔡搞快喔,早栽秧子早打谷子。
老宋是区里农业口的干部,所以“三农”的言子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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